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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有利的局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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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有利的局勢

「血……血……好多血……唔……」

軟糯的童音參雜上哽咽,水澤雅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小香的手指掐得紫紅。

旁邊的小人兒早就慘白了臉,咬得白紫的唇皮,沒有淌下卻在眼眶拼命打轉的眼淚。

內疚感洶湧襲來,扳過她的身,蹲下,緊緊擁抱住她,「沒事的……沒事的……小香……不要去想……」

懷裏的人還是顫抖到不行,她用手牢牢捂住她的眼,「不要看……別看了……沒事的……」

「小香怎麽了?」

香裏也被這乖巧小孩突然鬧騰的模樣驚呆了,久久才回的神,同樣蹲到她身側,從口袋裏掏出手帕遞了上去。

「她是看到血嚇到了。」

將手挪開小香的眼,小香便立馬將臉埋上她的脖頸,還未恢覆鎮定。

想給她擦眼淚,她卻死活不同意。

任是香裏和她好說歹說,她都不願意擡頭。

「爸爸……媽媽……也是被擡走的……再也不醒來了……」

斷斷續續的話,悶悶哼哼於她的脖間。水澤雅也不吭聲了,任小香抱住,

「小香妹妹怎麽了?」

發現這邊動靜的網球部眾人跑了過來,首當其沖的是田仁志慧。

「被千歲前輩流血的事嚇到了。」

香裏解釋著,皺著眉,想不出好的安慰方法。

田仁志慧蹲下胖胖的身體,沈思了三秒,靈光一現,「吶,小香妹妹,你別哭了,哥哥扮鬼臉給你看好不好?」

「一邊去!你扮鬼臉會嚇死人的!」

平古場凜推開田仁志慧,蹲□,「小香妹妹,我來表演魔術給你看好不好?」

他也不管小香是不是有看他,自說自話的表演了起來,還附上講解:

「你看,這裏是一根手指。」

他示意自己的左手食指,又晃了晃右手的食指,「這裏也是一根手指,見證奇跡的時刻到啦,看哥哥怎麽把這兩根手指變到一起哦!」

神秘一笑,他雙手一動,伸出右手,比了個二,「看,這樣兩根手指就在一起了吧!」

平古場凜很得意,甲斐裕次郎看得津津有味,田仁志慧看得驚為天人,當然,他們都不算正常人類。餘下的正常人全都滿頭黑線,心中暗道:

你他媽的真的是有夠二——!

「小孩子哭什麽的,最麻煩了。」

木手永四郎推了推眼鏡,毫無愛心的形象瞬間樹立。

不過下一秒,他卻做出讓人始料未及的動作,一把扯過水澤雅懷裏的小香,將她架到了自己的肩上,揚了揚頭,對肩上的小人兒道:

「擡頭看。」

小香倒是真被他一氣呵成的舉動驚得忘了哭泣,聽了他的話,無意識的擡頭,被烈日刺得瞇起眼,映入的是晴澈藍染的天空,寬廣無邊際,相對而言,自己又是多麽微不足道。本陷入

黑暗淤泥的心,一點點從苦痛中掙離。緊繃的臂部肌理線條緩緩輕靈,她展開雙臂,喜歡這樣的高度,離那片偉大更近一點。

很滿意肩上小人兒的平靜,木手永四郎不再沈著臉,溫柔得好不真實。

「部長原來很會哄小孩……」

「部長居然是家庭主男型號的……」

「將來一定是好爸爸……」

眾人的驚嘆,此起彼伏。被討論的對象正將緩和的臉色一點點往原本的陰冷發展,瞟了眼旁邊的水澤雅,濃濃賣弄之情。

「我都比你會安慰你妹妹呢!」

水澤雅輕易就能聽到他的心聲,少年未泯的孩子氣。

「千歲前輩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。」

橘杏跑到場上去安慰還站著一動不動的橘吉平,先前贏了的喜悅,沒多久就被千歲千裏躺地不起的痛苦模樣抹去。橘吉平清楚像千歲千裏這般倔強的人,除非是傷痛到極度難忍,他是絕不可能倒地不起的。

所以……

他傷了千歲千裏,很嚴重、很嚴重。

是朋友。千歲千裏和他一直都是朋友啊。

「哥哥,你不要內疚,千歲學長也許沒事呢……」

橘杏很擔憂,從沒見過哥哥這麽失魂落魄,她知道哥哥現在很內疚,而千歲學長傷的還是網球運動員相當在意的眼睛。如果……

她不願意想下去。

「我跟著救護車一起去看看千歲學長。」

猶如石佛的人,身形一怔,「我和你一起去。」



「傷到的是眼睛,看來後天的友誼賽也沒法出賽了吧。」

他們走回餐廳,平古場凜遺憾的說:「真的很想和那家夥打場比賽啊……」

難得一遇的強大對手,想想就熱血沸騰呢……

「如果碰到那家夥和那頭獅子組合的雙打,應該算是九州地區最強的雙人組吧?」

先前比賽的場景還在甲斐裕次郎腦中回蕩,一想到他們和他一樣是國中生,就會起一身雞皮疙瘩。

「凜和寬才是最強的吧!」

田仁志慧說得理所當然,但平古場凜和知念寬絲毫沒有被誇讚強大的喜悅,因為這話是從這毫無自知之明的單純家夥嘴裏說出。

「我也覺得是!」

一個是青梅竹馬,一個是親哥哥,香裏不禁讚同。

平古場凜剛想說「你別被白癡傳染好不好」,卻對上知念香裏傻傻固執的表情,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。

他突然心情很愉悅。

「要是真的傷重,那倒是對我們很有利。」

消弭了旁人的議論,木手永四郎的瞳孔像沈寂的黑夜,漫不經心的說出他人從沒想過的話。

眾人面色的歡愉一掃而空,替代上的是失神,卻沒有疑惑。

安安靜靜牽著小香走著的水澤雅,耳畔蚊子的「嚶嚶」聲,讓她心頭郁郁。

「沒有強勁對手的比賽,有

什麽意義?」

神色冷淡,發梢掛著汗珠,她低頭數著路上的小格子,打破沈默。

不用看也知道木手永四郎的表情定會比她更冷上幾分,低沈的嗓音,若有似無的笑意,用平平語調嘲諷:

「你懂什麽?」

根本不必她回答。

水澤雅諷刺一笑,「我當然不懂你。」

誰都聽得出她話中的惱意,在木手永四郎聽來卻又多上另外一些意味,比如,她是擔心千歲千裏的傷故意把火氣往他身上撒。

想到這裏,他就難得的心浮氣躁起來,加快了往餐廳走的步伐,很快將後面的人甩得老遠。卻絲毫沒發現,坐在他肩上的小人正對他一臉若有所思。



聽說早乙女晴美在喝醉酒之後,死睡一個星期都不是不可能。待他們抵達女仆餐廳,見早乙女晴美神清氣爽的和老板同坐一張餐桌前,毫無煞氣的做著修身養性的事……

下棋。

眾人的下巴跌落一地。粗俗的教練什麽時候這麽高雅了……?

「回來了?」

早乙女教練未擡頭,似是很認真的思考著下一步棋該怎麽走。

眾人暗自揣度是不是教練看上老板了,故意在老板面前裝儒雅氣質,老板的確是人到中年也難掩魅力的美人兒,可教練眼界未免也太高了吧,人家老板這樣有姿色有財力的美女又怎麽會看上他這種兇肥禿?

瞬間,他們用飽含同情的目光掃向早乙女晴美。您老註定失戀呢……!

早乙女晴美的眉頭一抽,輕咳兩聲,其中意味分明——「再看你們他媽的就死定了!」

「呵,真是群有意思的孩子呢!」

老板端起手邊的杯子,優雅的啜了一口,唇色被濕潤得更晶瑩了些,「下午沒客人,廚房裏有做好的點心,你們去拿了吃吧!」

「好耶——!」

聽到有吃的,大家你推我擠的往廚房沖去。然後又一窩蜂的端著手裏的餐盤沖出,找座位坐下。

早乙女晴美捂住臉,頓時,他覺得丟人,嗯,很丟人。

「學長,該你下了。」

老板笑容未收,提醒。

「啪嗒——」

大家嘴裏的小湯匙同時墜落,聲音和諧統一。

「……學長?!」

老板從容的點了點頭,聲音柔和,「是啊,你們教練是我大學時候的學長。」

早乙女晴美莫名其妙道:「你們擺這傻子臉幹嘛?我不是和你們說過,來到福岡就到我學妹開的餐廳食宿……」

「教練,你都醉死在車上了,怎麽可能和我們說過?!」

眾人咬牙反駁,既然是教練的學妹,所以是之前已經安排好的,那為什麽他們還要出賣色相害怕吃霸王餐被送警察局嗷嗷嗷?!

老板臉色未有異樣,笑得雲淡風輕,「你們這些孩子太可愛了,我情不自禁就想逗逗你們呢……」

老板——!你直接說是耍我們玩就好了嗷嗷嗷——!

「叮鈴鈴——」

老板毫無歉意的沖眾人一笑,款款走去櫃臺接了電話,她的臉色因為聽到的話展露陰霾。

掛了電話後,她對他們說:「我要去趟醫院,今天店裏就不要營業了。」

去了廚房。片刻,拎著只大大的保溫壺,囑咐道:「學長,我先走了,麻煩替我看一下店吧。」

早乙女晴美點了點頭。她急急忙忙出了餐廳,留下眾人面面相覷。

「是不是出什麽事了?」

平古場凜好奇的咕噥了句。

早乙女晴美收回望著餐廳門口的視線,冷冷道:

「別多管閑事。」

先前矯揉造作的溫儒氣質不覆存在,他攤在座位上,翹著腳,肚子上的肥肉跟著一顛一顛,掏了根煙,點燃,抽了起來,「今天去看的那場比賽,感覺怎麽樣?」

對他的兩面派嗤之以鼻,要是老板看到他這副模樣,還能和他談笑風生才怪!吃完最後一勺布丁,木手永四郎淡淡說了個大概,在聽說千歲千裏受傷後,早乙女晴美的眼睛一亮,「那倒對我們是有利了……哼,總之,到時候的友誼賽要擊潰他們!最好是……」

顧慮到什麽,他沒有再說下去。看到坐在椅子上認真吃著布丁的小香,他就像只大肥兔子一樣,跳了過去,切換成一張「精分臉」。

「小香,怎麽樣?布丁好不好吃?今天去看比賽有累到嗎?熱不熱?還想吃什麽嗎?……」

不太好的預感在水澤雅心裏暈染開,看著垂頭吃著布丁的網球部眾人,太陽穴突突跳了起來,因為……

他們的眼神格外的相同?!

手機震動了兩下,她從口袋裏摸出,按下查看,上面是橘杏給她發的消息,先前橘杏很熱情的說以後去沖繩要找她玩,她們互相留了手機。她應該是覺得她是千歲千裏請來看比賽的,有必要告訴一下她千歲千裏的情況。

信息內容很簡短:

「醫生說,千歲學長傷到的是視覺神經,很難再恢覆視力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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